由楊振寧“說美”引起的新思考

　　2015年4月18日下午，著名物理學家，1957年諾貝爾物理獎得主楊振寧，在中國美術館作了一場題為《美在科學與藝術中的異同》的學術報告(見中國文化報》2015，4,24“理論評論”)，筆者讀后頓生感觸。

　　在楊振寧看來，科學之美是神圣的美，是終極之美，是客觀之美，概括起來是造化之美。其關鍵是造化之美。造化之美遠在沒有人類之前就有，并

　　在支配宇宙的發(fā)展。甚至認為這種終極的起點的造化之美，與人類沒有關系。但是在人類的美學研究過程中卻無法離開這個造化之美�？茖W美與藝術美的區(qū)別在于，科學美是認識和理解造化，藝術美應該是順應造化，藝術美倘若脫離“造化”，就會與美漸行漸遠。

　　楊振寧先生的這番話語出驚人，非同小可。因為這已經明顯地刺激著傳統(tǒng)的美學觀念。理應能引起激烈的學術論爭，才有利于學術的創(chuàng)新。但冷靜的思考之后，筆者認為至少在短時期內是不會引起激烈之爭的，就連一般的論爭也不會出現(xiàn)的。原因很簡單，因為長期以來(甚至自古以來)大多數(shù)美學家對自然科學不感興趣，總認為自然科學與美學風馬牛不相及。不是不想論爭，而是心有余力不足，不爭論又感到有話非要說不可。只能陷于尷尬之困境中……

　　筆者由此想到恩格斯在19世紀初，在于畢希納的論爭過程中，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，因為對方是自然科學家，于他們之爭勢必要涉及自然科學問題，于是促使恩格斯在七十年代埋頭于自然科學的研究，并寫出了著名的《自辯證法》，終于擺脫了困境，取得了理論上的勝利。

　　因此筆者進一步認為，對于楊振寧先生的這一美學觀念，不管認同與否，都需要去研究自然科學，這是新時代賦予美學家的重任。當今世界高速發(fā)展的自然科學，迫使美學家不得不更新自己的思維方式，為此才能有所作為。新的時代正像恩格斯所言：“新的自然觀的基本點是具備了，一切僵化的東西融化了，一切固定的東西消散了，一切被當作永久存在的特殊的東西變成了轉眼即逝的東西，整個自然界被證明是在永恒的流動和循環(huán)中運動著�！庇绕涫乔把貙W者對此應當有所敏感�？茖W之美正在向傳統(tǒng)美學挺進，可以預感到在未來的科學之美的熱議中，缺乏自然科學知識的美學家就會失去話語權，此乃令人遺憾也。

　　簡言之，楊振寧的“說美”之說，必將給美學研究吹一陣新鮮的空氣，一道新曙光。它動搖了唯藝術所獨家經營的美學“身份”。它將改寫“美”的出生地。它用精煉的科學語言摒棄了絮絮叨叨的繁瑣的經院式的考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