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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的包裝(閻綱)

http://www.lijiacheng616.cn 2014年04月02日10:02 來源:中國文化報 閻 綱

  小時在西安,常見父親和客人交換名片,那片片,拿在掌上把玩,頗覺有趣,相信長大以后,也會有個片片,印上自己的身份。

  那時叫“名片”為“名刺”,后來革命了,解放軍進(jìn)城,連名片的命也給革了。所以,改革開放以來啟用名片,我感到新鮮,卻不感到奇怪。

  上世紀(jì)八十年代初,名片興時,我的夙愿以償,也曾經(jīng)印過幾盒,懷揣名片,卻不好意思掏出來送人。

  人為什么要互送名片?為了驗(yàn)明正身,自我推銷。

  留個地址、電話什么的,回頭好聯(lián)絡(luò),但主要還是為了亮明身份。既然如此,那么,誰的級別越高,名氣越大,誰越神氣。好像就是那么回事。

  彼此見面后、會議開始前,序幕的序幕是交換名片,名片大戰(zhàn)。這時候,全場最活躍,氣氛最熱烈。這時候,只有這個時候,才是那些最愛出風(fēng)頭、最愛拉關(guān)系的人的盛大節(jié)日,最難得的機(jī)遇。要是名人遇到大官,或者大官遇見名人,氣氛還要熱烈。“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某某同志?!”驚叫之聲不絕于耳。只見名片飛舞,艷羨大作,或拍肩撫背,或緊緊擁抱,抓住對方的手臂亂搖晃,攥得人手怪疼的,搖得人胳膊快要散架。

  這無疑是名氣和職位的大競賽,實(shí)力與派頭的大聯(lián)展!肮谏w滿京華,斯人獨(dú)憔悴!笨傆幸恍┤瞬荒敲词娣,或者看不慣,或者被冷落,或自慚形穢主動靠邊站。這種場合,自己扮演什么角色,自己心里明白。

  后來,我沒有再印名片,退下來以后,更沒有必要印名片。當(dāng)然,碰到有些場合,大家交換名片,你在那兒干戳著,人家不理解,還以為下臺之后想不開,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。

  此次南下參觀,屬官方邀請,不時出現(xiàn)在官場。人家這里當(dāng)官的,名片反倒素雅,一個官銜說明了身份,無需絲絲蘿蘿顯擺炫示,倒是我們一伙舞文弄墨的,不敬惜油墨,過分堆砌,什么“長”、什么“事”、什么“員”、什么“問”一大串,把粉全擦在臉上,惟恐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個人物。我本想立時上街做兩盒名片,臨場怯懦,不敢造次,罷了,罷了。

  只收禮、不待客,我白落了一摞名片。

  有張名片,把自己的頭銜分為“短期的”“長久的”“任命的”“掛職的”“代理的”“授予的”“表彰的”凡七類,文武昆亂不擋,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,一專多能,人才難得,有趣,過目不忘。

  有張名片,一共十個頭銜,第一個頭銜就是:“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(wù)院特殊津貼獲得者”。

  有張名片:“教授(相當(dāng)于一級作家)”。

  有張名片:“……副主編(沒有主編)”。

  有張名片:“著名文藝批評家”。

  有張名片:“……副主任(廳局級待遇)”。

  我想起一件事來。某年某月,在中原某名城某個像樣的賓館,我們“編審”一行數(shù)人登房。驗(yàn)罷工作證后,服務(wù)人員問:“你們住三人間還是四人間?”我們回答說:“住兩人間。”服務(wù)員故作鄙夷狀,說:“兩人間的沒了!蔽覀冎钢粯强帐幨幍姆块g質(zhì)問道:“那不是嗎?”服務(wù)員覺得可笑,不無揶揄地說:“那是給科長留的!”

  “三代以下,未有不好名者!薄安辉诤跆扉L地久,只在乎曾經(jīng)擁有!彼,對于在名片上加注級別待遇什么的,我很理解。不過,我的名片死活也不印了。

  開幕式后,餐廳的路上,邵君燕祥遞給我一張名片,說:“我的電話有變動,留個電話號碼給你!蔽医舆^一看,頗為吃驚,名片上留白很多,除去三個字的大名以外,就是下頭一行小字——住址和電話。

  他的名片上什么頭銜也沒有,可是,文壇無人不識君——中國作家協(xié)會主席團(tuán)成員,詩人兼雜文家,他的作品就是送給朋友的名片。這類名片是無字碑,什么都沒有,什么都有了。

  陳國凱送人的也是空頭名片,什么頭銜也沒有,但文藝界誰不知道他是廣東省作協(xié)主席?

  巴金出國,作協(xié)給他印名片,各種頭銜耀人眼目:政協(xié)什么,作協(xié)什么,上海什么,最后是“小說家”三個字。巴老嗟嘆:“小說家才是首要的,沒有小說家三個字,哪來的其他什么?”

  還有更絕的,名片上的頭銜倒是有:“我,沙葉新。上海人民藝術(shù)劇院院長——暫時的;劇作家——永久的;某某理事、某某教授、某某顧問、某某副主席——都是掛名的!

  有一張名片,生怕別人忽略自己,折疊式的,篇幅大,加印上發(fā)表作品的詳細(xì)目錄,還有獲獎作品的目錄,更詳盡,名片的四個版面密密麻麻,而我們,都到了不戴老花鏡就成了睜眼瞎的年齡,如此名片,上面什么都有,什么都沒有。

  日前,中國請辭文科“資深教授”第一人的章開沅,接受《新京報》訪問時說,他曾經(jīng)收到北京一位教授的名片,只印了六個字:“退休金領(lǐng)取者”,是“奇人”。他請辭(同于院士豐厚待遇的)“資深教授”后,也以“退休金領(lǐng)取者”自居。

  有詩為證:“丈夫所貴在肝膽,斗大虛名值幾錢?”(引百庸句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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