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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十年代的媒體與文化(李輝)(2)

http://www.lijiacheng616.cn 2013年11月22日09:59 來源:中華讀書報 李輝

  沈從文先生與胡風同時在1982年恢復了文聯(lián)委員職務(wù),我認識沈從文先生還是比較偶然的。當時我去采訪文聯(lián)的擴大會議,沈從文分在文化組,代表中國歷史博物館講話。他批評很多領(lǐng)導是門外漢,卻要對行內(nèi)的事情指手畫腳,他很不滿,所以就用很激烈的語氣說了“外行領(lǐng)導內(nèi)行”的意見。在文聯(lián)閉幕會上,我特意去找他,他當時與朱光潛先生坐在一起,兩人在互相交換著作,都是剛剛重新出版的,沈從文給朱光潛一本他重新出版的小說選集,朱光潛送給沈從文一本《美學書簡》。沈從文先生當時住崇文門,我經(jīng)常去看他。有一次去看他,就拍了這張照片。我去找沈從文先生時候,他那時已經(jīng)半身不遂,就拍了一張洗手的照片,他的夫人張兆和給他洗手,現(xiàn)在看仍然挺溫馨。

  外國樂隊工體演出觀眾不知道呼應(yīng)

  我要講的難忘碎片的第二部分,是在戲單上、節(jié)目單上看文化開放,我收集的80年代戲單,都是我自己當年看過的沒有扔掉的。這些年因為寫書、回憶,就把節(jié)目單重新找出來,這些節(jié)目單上的信息,當時很容易忽略,但恰恰是這些節(jié)目單,記載了研究者可能忽略的一些東西。

  第一張名片是人藝演出的《吉慶有余》,農(nóng)村改革開放的喜劇片。一個很重要的細節(jié)是節(jié)目單背后有即將上演的兩個話劇的介紹,下面的叫《在守車上》,編劇高行健、劉會遠,導演林兆華。當時在《北京晚報》發(fā)表一個消息,說人藝敢拍四部反映現(xiàn)實生活的新戲。《在守車上》是最初的名字,后來改為《絕對信號》,還請林兆華先生簽名。那時節(jié)目單很簡單,一張紙,不像現(xiàn)在節(jié)目單特厚,一賣就幾十塊一百塊。我還有林兆華先生當時導演的另外幾個話劇節(jié)目單,比如《誰是強者》,還有高行健的話劇《野人》。

  當時還上演了很多外國的話劇,八十年代初這些話劇是推動中國文化對外開放的動力,過去文化都是封閉的,觀念也比較陳舊,這些不同的話劇給人們帶來一些新的概念,比如《上帝的寵兒》后來不斷重演。最著名的是英若誠翻譯和主演的《推銷員之死》,是阿瑟·米勒的作品。由于這些外國戲劇的引進,中國話劇在八十年代產(chǎn)生幾個重要的代表作。一個是朱曉平先生導演的《桑樹坪紀事》,描寫一批知青在陜北的故事,整個話劇讓人看了心潮澎湃,激動人心。一個是《狗兒爺涅槃》,人藝的話劇,也非常精彩,描寫農(nóng)村生活。這兩個話劇不約而同寫到農(nóng)村生活,一個是知青的農(nóng)村生活,一個是本地農(nóng)村,反映出文革時期和文革前整個農(nóng)村的狀況。這兩個在八十年代應(yīng)該是非常好的話劇,都和外來文化有關(guān)系,讓導演有了一種開放式的導演手法,而不像過去那樣拘謹。

  除了話劇節(jié)目單,還有音樂節(jié)目單,自從鄧麗君的歌曲走紅,李谷一出現(xiàn),流行歌星出現(xiàn),中國音樂真正進入流行音樂的概念,而這在過去是沒有的。其中最重要的一場就是1985年威猛樂隊在工人體育館的演出,搖滾概念隨著威猛樂隊進入北京,我們也才有一個很直接的感受。威猛樂隊當時在西方非常有影響,他們當時在工人體育館演出時,整個場館不知道有多么安靜,因為那時人們還不知道呼應(yīng),沒有一個人跟著敲節(jié)奏,也沒有人喊。演出進行到一半,大概有五六個人,真是激動得不行了,就在場子邊上,開始跟著樂隊一起跳,一塊扭,有關(guān)人員就把他們給按住了,押出場地。這是北京的流行音樂或者說是中國流行音樂,第一場世界最頂尖的樂隊演出,后來再也沒有超過它。

  整個八十年代看戲、看電影特別多,那時做文藝記者特別幸福,而且全是最好的頂尖演出,比如帕瓦羅蒂到人民大會堂演出,不斷返場,當時他年富力強,讓唱多少就唱多少,從頭到尾就一個人唱,非常high?傮w來說,八十年代文化上的對外開放走得比較快。

  1984年,意大利民歌音樂家文圖里尼在民族宮演出

  這個節(jié)目單對我來說有特殊的個人紀念意義,1984年意大利的一個著名民歌音樂家文圖里尼在民族宮演出,當時正好有電臺的朋友一起,現(xiàn)場錄音,錄完以后復制了一個盤給我。我去看沈從文先生時,就送給他,沈從文先生家有一個錄音機可以放音樂。他非常喜歡這種鄉(xiāng)村的民間音樂,沈先生一邊聽一邊掉眼淚,他到晚年,只要一提到家鄉(xiāng)的戲,一提到湘西民歌或聽到民歌,都很激動。八十年代的舞臺演出是豐富多彩的,有流行的東西,也有民間純粹的音樂,還有很好的演出。

  1987年,我從《北京晚報》調(diào)到《人民日報》,1988年《人民日報》文藝部舉辦新時期十年金曲榜評選,評選一定程度帶有對八十年代流行音樂的總結(jié)性質(zhì),或者叫里程碑式的紀念性評比。目前來看,當時選的這些篇目和演員,都是當時在音樂上真正站得住的。隨著崔健的出現(xiàn),《黃土高坡》等作品的出現(xiàn),應(yīng)該說流行音樂在八十年代已經(jīng)成熟,而且和外來音樂融匯地已經(jīng)很不錯。這就是為九十年代以來中國音樂的發(fā)展,尤其是流行音樂的發(fā)展,起到非常大的推動作用。八十年代鋪墊了很好的基礎(chǔ),才有了未來二十多年中國整個流行音樂和通俗音樂的長足發(fā)展。

  承前啟后的老人:文革反思是永遠話題

  我還要講一下那些承前啟后的老人,為什么要強調(diào)老人?這些老人在80年代做了很多事情,其中很多人都去世了,不大可能有人再想到他們,時間很殘酷,魯迅時代有多少風云人物,現(xiàn)在可能被知道就是魯迅、周作人,頂多有了《人間四月天》,大家又知道了徐志摩、林徽因。我當時有幸成為他們的編輯,約過他們的稿,采訪過他們,而且也確實覺得他們做了很多事,不能簡單就忘記了,我覺得有責任去寫他們的故事,他們在八十年代所做的事,這些事對未來的文化發(fā)展和創(chuàng)造起到很重要作用,F(xiàn)在話題變化那么快,今天的熱話題,明天可能就Pass掉,何況要求三十年前的內(nèi)容還成為今天關(guān)注的話題,也不現(xiàn)實,對我來講,這是個人情感的一部分,是個人對歷史認知的一部分,所以不能忘記。

  文革的反思當然是一個永遠的話題,反思文革不同知識分子有不同的文章寫法。蕭乾也寫過文章談歷史反思,他寫了一篇文章講1957年翻譯《安徒生童話》的翻譯家葉君健當時批判他,舉出的一些事都是不實之詞,蕭乾把文章在香港發(fā)出來,文章發(fā)表后巴金就寫信批評蕭乾,說現(xiàn)在要反思歷史,不能談自己的恩怨,眼光應(yīng)該放高一些,要談?wù)麄歷史,談民族的東西,不要為這些小事浪費時光。后來蕭乾就改變了,再寫關(guān)于文革或歷史的文章,就不談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,而是談一些文化現(xiàn)象、歷史現(xiàn)象。80年代有一個很有名的作家叫戴厚英,寫過一本《人啊,人!》,后來受到批判,說她宣揚人道主義,當時蕭乾給她很大支持。

  這兩年關(guān)于紅衛(wèi)兵的懺悔成為一個熱點,當年打過老師的人給老師道歉,包括陳毅的兒子陳小魯前不久也向老師道歉。這一話題在八十年代都是用“懺悔”,這是巴金的思路。巴金提出幾個概念,一是講真話;一是自我懺悔,文革發(fā)生每個人都有責任,從自己解剖自己;一是建立文革博物館。

  前天于光遠先生去世,他八十年代寫了一些文章,后來我?guī)退沓霭娉蓵。他的故事都很生動,于光遠先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,他寫了很多自己的經(jīng)歷,但不是聲嘶力竭的揭露。我舉一個簡單例子,他曾任國家科委副主任,當時要開他的批斗會,他去參加,門口有守衛(wèi),要憑票才能進場,他沒有票,他對門衛(wèi)說,“你要是不讓我進,你們今天這個會就開不了,因為我就是于光遠,我不進去你們怎么開啊”,最后門衛(wèi)只好把他放進去。他的文章中寫到很多這種有趣的事,我覺得最高明的就是用這樣一種喜劇色彩的東西來寫歷史,能夠把歷史的痛處寫出來,而不是簡單的控訴,也才能寫出歷史的另一面。后來十一屆三中全會他專門負責參與起草鄧小平的講話報告,包括提出經(jīng)濟改革的很多重要方針。于光遠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,前天去世,昨天上午我去吊唁,心情很沉重。

  我再重點講一下冰心,F(xiàn)在老師的待遇比過去高很多,現(xiàn)在大家更多的是談農(nóng)民工、社會底層生活狀況,談知識分子和教師的不多了。但是在80年代,教育待遇可是了不起的大話題。冰心是個教育家,一家人都從事教育,對教育一直很關(guān)心,她寫的最多文章都是為教育和知識分子辯護,呼吁提高他們的地位。其中的一篇就是1987年她寫的小說《萬般皆上品》,講當時一個副教授工資不如一個小販,因為當時正好不讓再談知識分子待遇低的問題,最后把一些肯定的話改成問號,把一些重要的句子刪掉,經(jīng)過一番交涉發(fā)表,發(fā)表以后,很多教育界的同志都提到此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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