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睿:書寫自然,就是回到故鄉(xiāng)
《暖陽》原本是一個電影故事,雛形完成于2019年。當(dāng)時我本想籌措資金,自己將它拍出來。因?yàn)榉N種原因,這個計(jì)劃擱淺了。但少年與馬的故事時不時在我的心中激蕩。有時我在晃神的時候會突然想,為什么你心里想把《暖陽》當(dāng)做自己的導(dǎo)演處女作呢?
我自己得到的答案是,這個故事里有草原和牧民,還有一匹馬。它們是我的故鄉(xiāng)、我的血地。無論身處何時何地,心中有血地,靈魂就會平靜。
這也是我后來將故事改成小說的原因。因?yàn)樽匀粚θ祟惗?,是來路,也是歸途。故鄉(xiāng)永遠(yuǎn)不會消失。
人們知道我來自內(nèi)蒙古時,總會問我,你會不會騎馬?
草原在每個人的心上。在草原奔跑的馬,總會令人心馳神往。它承載著人類對希望和美好的渴望。蒙古馬是草原的靈魂,也是這篇小說的靈魂。
又像是有某種緣分,我隔幾年就會接觸孤獨(dú)癥患兒,還有他們的父母。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單身母親,兩個孩子患有孤獨(dú)癥。為照顧兩個孩子,她那家很成功的公司破敗了。可當(dāng)她給我播放她與孩子在一起的視頻時,臉上洋溢著一個母親的驕傲笑容,令我難忘。
我才知道,人們將孤獨(dú)癥患兒叫做“星星的孩子”。因?yàn)樗麄兿裥切且粯樱钤谧晕沂澜缋铩?/p>
這位母親有個五百人的大群,群里的人家里都有一個“星星的孩子”。我去參加過幾次他們的線下活動,這些父母的熱情、積極和愛令我感動。
正是在參與他們的線下活動中,我發(fā)現(xiàn)了這個故事,有許多孤獨(dú)癥患兒會去草原親近自然。因?yàn)轳R術(shù)干預(yù)對自閉癥患兒的發(fā)育和成長有積極影響。那一刻靈感降臨了。我看到在茫茫大草原上,一個孩子騎著駿馬,大笑著在小雨中向我奔來。我意識到,這個意象中包含了人類與萬物之間最真摯的情感。這令我鼻尖發(fā)酸。我想寫下這樣一座草原,它承載普通人的歌與夢、淚與血,還給熱愛它的人希望與勇氣。我相信這個故事會讓更多讀者感動。
我還想說說文學(xué)與電影的異同,為這個故事,我寫了小說,也寫了劇本,心里多少有些感觸。在寫《暖陽》的劇本時,我更關(guān)心戲劇沖突和人物矛盾,外在的動作和邏輯是讓劇本成立的前提。大自然像一個舞臺。而在寫小說時,我卻更喜愛人與人之間那些無法說出,卻讓人有無限遐想的沉默。在這些沉默中,草原展開懷抱,微笑看著我們。
無論是哪種體裁,我心中始終有個信念,當(dāng)我們書寫自然的悲歌與贊歌時,就是回到故鄉(xiā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