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人民文學》:我文學的引航讀物
如果說給我文學啟蒙的是哪本刊物,我一定要告訴您,是《人民文學》。小時候,家里有幾十本父親年輕時訂閱的《人民文學》。我認識字以后,就從《人民文學》上讀過《戰(zhàn)火中的青春》,選自《踏平東海萬頃浪》,似乎當時發(fā)的是頭題;還有《奇襲奶頭山》,選自《林海雪原》,也是發(fā)的頭題。1979年,老版書再版時,我才看到這兩部書的原著,很是感慨。
這本人民讀者的刊物,影響過北方邊城哈爾濱父子兩代人的文學閱讀。
我父親年輕時寫過劇本,閱讀《人民文學》后,劇本在工人文化宮發(fā)表并演出,父親很是興奮。所以,閱讀這個雜志成為老父親業(yè)余生活中,一個很重要的內(nèi)容。我上學后,他總是讓我閱讀各種劇本,就這樣,我在《人民文學》上讀了電影劇本《宋景詩》《阿詩瑪》《二十四天》(上映時叫《上甘嶺》)《鴉片戰(zhàn)爭》(上映后叫《林則徐》),我也是后來看的電影,還有話劇《西望長安》《青蛙騎手》,尤其是話劇《寶船》,現(xiàn)在想起來,還笑噴,國王吃雞蛋,在腦門上磕雞蛋皮,還叨咕一段讓人噴飯的臺詞。那時的《人民文學》還刊登相聲、快板書和曲藝作品,山東快書《長空激戰(zhàn)》、相聲《關(guān)公戰(zhàn)秦瓊》等都是在這里讀到的。這些內(nèi)容是《人民文學》立足于人民的一個重要原因。
后來,《人民文學》復(fù)刊,父親又訂閱了一份,當時《人民文學》《大眾電影》都是很難訂閱,得找認識的郵局朋友才訂上,這樣,上小學時,我就讀了《哥德巴赫猜想》《創(chuàng)業(yè)》等,《班主任》中的“小流氓”專門在外國小說插圖中女主角的臉上畫胡子的細節(jié)至今難忘,正因如此,我知道了愛爾蘭女作家的小說《牛虻》,找來一閱,大受啟發(fā)。最感興趣的是1978年的《人民文學》刊發(fā)童恩正的科學幻想小說《珊瑚島上的死光》,我看得興奮異常,一下子,擴展閱讀了許多科學幻想小說。
我父親留下很多很多老《人民文學》雜志,我也覺得比別人多受益。但是,我知道,在哈爾濱有一個叫宋歌的老作家,家藏有從創(chuàng)刊號至他2000年逝世的全套《人民文學》,這才是真正收藏《人民文學》的大家。八十年代末,初學寫作的我,曾給《人民文學》投稿,投過報告文學、電影劇本和小說,都沒有發(fā)表,但是收到了幾次編輯部寄來的退稿信,鼓勵我繼續(xù)投稿。
2004年,《人民文學》雜志與哈爾濱市委宣傳部聯(lián)合舉辦文學征文活動。我寫了一篇小說《純真年代》給信箱投去,被編輯選中,發(fā)表在2004年增刊號上,我很高興,多么希望想把我在《人民文學》發(fā)表文章的消息告訴父親,可我那熱愛文學的父親已經(jīng)于2001年底逝世了,沒有看到他兒子在《人民文學》發(fā)表的小說。記得他訂閱的雜志,他退休后,單位又丟失的,老人家都要去報刊門市部補齊。這次活動之后還有個頒獎儀式,作家阿來給我頒了獎,我當時請他在他的長篇小說《塵埃落定》上簽名留念。
通過閱讀《人民文學》,我學到了主流期刊的格局和視野,權(quán)威文學的高度和視角。多年來,發(fā)表了幾十萬字的文學作品,出版了中短篇小說集,編劇的電視劇還得了金鷹獎最佳單本劇,我還加入了中國作家協(xié)會,但是,在《人民文學》發(fā)表作品依然是我努力的目標和方向。
這些年,我一直堅持訂閱《人民文學》,麥家的長篇小說——《風聲》,電影劇本《建黨偉業(yè)》,對我的寫作和閱讀都有巨大的影響?;赝麃頃r路,《人民文學》來自人民,回饋人民,扎根人民,賡續(xù)文學經(jīng)過幾十年薪火相傳的努力,推出新時代最壯麗的文學期刊。今天,我還要繼續(xù)訂閱《人民文學》。
申志遠 中國作家協(xié)會會員,黑龍江省作家協(xié)會全委會委員,哈爾濱日報文體中心副主編,高級記者,著有小說集《亞歷山大伯爵的巴揚》,編劇電視劇《百姓記者》獲第17屆中國電視金鷹獎最佳單本劇。文學和影視作品多次獲得黑龍江文藝獎、天鵝文藝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