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亞子為頤和園賦詩30首
1949年4月25日,著名詩人柳亞子來到頤和園的益壽堂休養(yǎng),在不到200天休養(yǎng)的日子里,竟揮毫賦詩260余首,其中,贊美頤和園風光和人文景觀的就有30余首??梢姡麑@座昔日皇家園林是何等的喜愛。
柳亞子剛剛住進頤和園就寫了三首詩,這三首是柳亞子寫給毛主席的著名詩篇。其中第一首這樣寫道:“東道恩深敢淡忘,中原龍戰(zhàn)血玄黃。名園容我添詩料,野史憑人入短章。漢彘唐貓原有恨,唐堯漢武詎能量。昆明湖水清如許,未必嚴光憶富江?!绷硗?,在第三首還吟出了“名園真許長相借,金粉樓臺勝渡江”的名句,表達了柳亞子決意留在北平的心愿。
柳亞子先生對這座皇家園林情有獨鐘,在其所寫的頤和園詩中,用“名園”一詞加以贊美的就有10首。
柳亞子在頤和園休養(yǎng)期間,除要到外邊參加一些必要的活動外,絕大部分時間是在園里度過的,他也逛遍了頤和園的幾乎所有景點,去得最多要數(shù)昆明湖及島上的鑒遠堂。反映和記述他們在此游賞的詩也最多,約有20首。
大約六月中旬的一天下午,柳亞子陪來訪的朋友乘舟游覽昆明湖。此時荷花綻放,碧葉田田。泛舟之后,常常需要登上南湖島,觀賞島上美麗的景致,此次也不例外,這在先生寫的《園游記事詩》二十首詩中有記載。其中有一首這樣寫道:“草木魚蟲敢細量,芳馨悱惻怨春光。漁陽竹垞仝持論,從此酴醾是木香。”每當暮春之時,百花漸次凋零,而酴醾卻昂首獨放異彩,給大自然的美接上連續(xù)的一環(huán),讓人們在生活中不間斷地得到美的享受。
這首詩歌背后有一段故事。在南湖島的鑒遠堂,有兩棵木香樹,濃芬刺鼻,同游的老友觸景生情,脫口道出一句:“開到酴醾春事了,此花開后更無花!”老先生聽后啞然一笑,說道:“好個‘此花開后更無花’,這豈不是‘偷’元稹的名句‘不是花中偏愛菊,此花開后更無花嗎’?”于是一起大笑起來。
柳亞子還常去樂壽堂,一是發(fā)思古之幽情,二是賞花抒懷。一天入夜時分,他同家人和朋友到樂壽堂偏院賞牡丹花,白天盛開的牡丹花,此時漸漸合攏,頗有半醉之態(tài),但牡丹花的芳香,仍在空中彌漫著,沁人肺腑,給他帶來興致與享受。于是,第二天下午,他再來到此處欣賞牡丹花。此時,緋色的牡丹正值盛開,令他欣喜不已。
頤和園這座昔日皇家園林在柳亞子眼里簡直是人間天堂,尤其使他依戀和垂愛的是那清澈如鏡、碧波漣漣的昆明湖,“難忘最是昆明水,未忍輕言語道南”——他對昆明湖水的愛戀,竟到了不敢隨意說要回江南故鄉(xiāng)了!在這句詩的后邊,他自釋道:“北平無足戀者,惟此昆明一水,頤和園令人樂不思吳,有‘故鄉(xiāng)無此湖山之感’,奈何!奈何!”
柳亞子不僅與頤和園的一草一木、一山一水結(jié)下不解之緣,還同園中管理人員建立了深厚的友誼。
柳亞子住進頤和園不久,頤和園管理處主任柳林溪前去拜訪,二人相見,如同老友,交談甚歡。在交談中,柳亞子得知柳林溪先祖是山西省洪洞縣人,后遷居河北肥鄉(xiāng),肥鄉(xiāng)有柳家村,便是因柳姓旺族而得名。柳亞子聽后,很感興趣,也談起了自己的祖籍原是浙江慈溪,明初遷至江蘇吳江縣。他對柳林溪說:“咱們還是同宗呢!望有生之年與你同行前往肥鄉(xiāng)柳家村探訪?!迸d奮之余,柳亞子贈詩兩首。
值得一提的是,柳亞子對園中普通工人也很關(guān)注。一天傍晚,柳亞子偕夫人,還有柳林溪等人在園中散步,看見魚塘挖泥工人們荷鋤結(jié)隊,歌詠而歸。此情此景,柳亞子隨即賦詩一首:“郊園風物儼鄉(xiāng)村,掘土歸來鬢有塵。我輩坐談殊自赧,諸君勞力始堪尊。從知歡喜能增產(chǎn),不比牢騷怨負薪。緩緩歌聲前路去,重來明日詎嫌頻?!痹娭邪压と藙趧託w來時的愉快與自豪,刻畫得淋漓盡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