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鐵戒指》創(chuàng)作談:作用與反作用
頂針和戒指的地位差不多,都需戴在女人的手指上??扇羰钦l把頂針和戒指混為一談,大概就是貽笑大方的事。為了把頂針所需的位置找準確,我特意從車里取來靠墊,它露出棉絮好多天了,我這時想起縫,大概也是它的定數(shù)。于是穿針引線,頂針自然而然戴在中指上。我端詳了下,它確實只能戴中指,而不拿起針線,我比劃了半天也沒想起來。靠墊縫完了,擺弄一下頂針,發(fā)現(xiàn)它只能戴在一個位置,而戒指的位置則寬泛得多,它之所以不值錢大概就因為只能在一個地方固守,無需產(chǎn)生任何超越實用主義的想法。
小說《鐵戒指》有一種模糊的不確定性,為鄉(xiāng)間古遠的人和事添抹了一種哀傷。這里有一種有作用和反作用的機巧。即為沉霾增加厚度,也為生活增加容量。作為補充或靈光乍現(xiàn),它卻一直迂回在我腦海里,在作用和反作用之間拉鋸。舊時的生活中,有人心疼頂針,但不會有人心疼戒指,譬如我母親就是這樣。還譬如我輩,概念里根本沒有戒指這個物件。那時我特別希望自己有塊金子,因為“尤二姐吞生金自逝”,我想試試。
小說一環(huán)一環(huán)地向前發(fā)展,都需在生活的邏輯里拾撿可用之材。生活每天都是熱氣騰騰的模樣,大家都活躍在各自的行為軌跡里,與你毫無關(guān)聯(lián)。但總會有與你交叉的人和事,被你偶然或必然知曉。就像那兩只從高空摔下的鵝,我在高速上疾馳的車里聽聞了有關(guān)它們的消息,心里甚是難過。那是去市里看一個展覽,我想仔細打聽,車到站了。
這部《鐵戒指》用足了所有似是而非的元素,既是似是而非,則充滿了警惕。所以文本也幾乎沒有回答什么,因為生活中的很多事情無需回答或無法回答。就像那枚鐵戒指,即便給鵝戴上,也充滿了調(diào)性。
我經(jīng)常像感謝上帝那樣感恩生活。它的賜予,讓我在時空投射中找到了許多路徑。
戒指是不是頂針?大雁是不是鵝?就像啞巴坑里的青蛙為啥不叫,臭西坑為啥不長荷花,都是歲月中的隱性元素。生活中除了日子和時間恒定,便沒有什么沒有變數(shù)。
那些變數(shù)讓人著迷。
活過了這些年,我越來越相信命運。所謂該你得的,該你失的,都由不得你。該見的人,該做的事,沿路線圖走就是了,不用太費真章。這樣想,有時會讓人打不起精神。冥冥之中有只看不見的手在擺布,這種感覺頗讓人不甘。小時候還虛無,在大堤上給羊割草,會忽然摸一下身邊的樹,不知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著?;蛘?,是不是真的有小葵這樣一個朋友,經(jīng)常把嘴撅成喇叭筒,防止鼻涕流過河。后來小葵也多次出現(xiàn)在我的小說里,還有文本中那些其他人,總給我動力。
既然萬事萬物都充滿了變數(shù),我們看著就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