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“尋找最美國門名片”???/span> 《啄木鳥》2021年第1期增刊|范玉泉 謝麗勛:獵毒湄公河 ——記“全國公安系統(tǒng)二級英雄模范”、全國移民管理機構(gòu)首屆“十大國門衛(wèi)士”查中永
獵毒湄公河
——記“全國公安系統(tǒng)二級英雄模范”、全國移民管理機構(gòu)首屆“十大國門衛(wèi)士”查中永
文/范玉泉 謝麗勛
查中永,男,1978年6月出生,2002年7月參加工作,現(xiàn)任云南西雙版納邊境管理支隊邊境管理處副處長。四十三年人生沉淀,他赤膽忠誠,一心向黨;十九年從警之路,他扎根邊疆、無私無畏;十二年緝毒生涯,他行走刀尖、生死臥底。他先后參與指揮偵破販毒案件912起,抓獲犯罪嫌疑人1046人,繳獲各類毒品2.676噸、易制毒化學品219噸、毒資600余萬元,榮立個人一等功2次、二等功2次、三等功4次,2015年6月被國家禁毒委表彰為“全國禁毒先進個人”,受到習近平總書記親切接見,2021年被授予“全國公安系統(tǒng)二級英雄模范”稱號。
連環(huán)棋局
在西雙版納邊境管理支隊勤務指揮室內(nèi),查中永帶著偵查員們還在研究案情,現(xiàn)在他們已經(jīng)鎖定了喬山的位置,鑒于人在境外,沒法兒對其動手,但查中永并不急于動他,他有耐心等待。
那一個個“黃果樹”煙頭在煙灰缸里已經(jīng)扎了滿滿一缸,桌上巖潘的“摩托羅拉”靜靜地躺在那里。
雨桐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“摩托羅拉”手機。
“查隊,都過去一天了,也不見動靜,會不會走漏了消息,還是對方有所察覺?”洪帥著急地說道。
“巖潘一伙四人都抓住了,50公斤貨也拿了,已經(jīng)算很成功了,要不先放一放?”梁釩嘆了口氣說道。
“你這不是胡扯嘛,這么好的機會,就該把喬山團伙一舉干掉!”吳誠著急了,他提高了嗓門,反對梁釩的意見。
“毒梟遠在金三角,你說能怎么辦?”梁釩也來勁了。
“雖遠必誅!”吳誠跟他嗆了起來。
查中永依舊不緊不慢,端起面前的茶杯,習慣性地清了清嗓子,說:“沉不住氣!你們都不是小孩兒了,最短跟著我也超過兩年了吧,不成熟!”查中永喝了口普洱茶,語氣有些生硬。
梁釩和洪帥有些不好意思,兩人面紅耳赤地低下頭。
電話又響了,雨桐條件反射似的驚了一跳。
“摩托羅拉”終于響了,查中永一眼便看清楚這個號并不是先前打過來的號碼。不是喬山?不可能,像這種情況都是單線聯(lián)系、單線指揮,怎么可能換人呢?
查中永朝梁釩使了個眼色,梁釩心領神會,電話響鈴還沒結(jié)束,就把巖潘提溜了過來,巖潘接起了電話:“喂?”
“你給我聽好了,明天中午兩點鐘,趕到基諾寨埡口,把貨交給兩個人。”巖潘還沒問對方長什么樣、怎么聯(lián)系,電話里已經(jīng)傳來“嘟嘟……”的響聲。
巖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。
“喬山嗎?”查中永問。
巖潘搖搖頭:“是扎薩!”
扎薩,查中永知道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燈,他可是喬山最得力的助手之一,也是警方一直想抓捕的對象。
雨桐緊鎖著眉頭,說:“查隊,信號還是在湄公河流域,跟上次打來的幾乎就是同一位置,音頻分析不是同一人?!?/p>
查中永默不作聲,這些小伎倆早已司空見慣,出乎他意料的是,對方會把交易地點選在基諾寨子。他去過那個地方,山高林密,寨子四周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橡膠林,山坡下是一條界河,不到15米寬,河對面便是緬甸。
看來,接貨人早已進行了認真踩點。
查中永帶著偵查員早早趕到基諾寨子,轄區(qū)派出所民警也趕來支援,查中永安排了一組偵查員在巖潘家蹲守,他帶著另一組偵查員在喬山所說的交易地點——橡膠林里設伏,村口則設了觀察哨。
整整一天一夜過去了,卻沒有絲毫動靜,別說其他偵查員,就是查中永也覺得有些不大對勁。
“查隊,巖潘不會有什么問題吧,虧咱們一直信賴他!”洪帥坐立不安。
查中永不說話,他反復梳理著這些天來巖潘提供的線索,他相信自己的判斷,巖潘可以使用。
要真出問題,那只能怪喬山這只老狐貍太狡猾,一直在搞鬼。
“查隊,村口進來了兩輛摩托車,很可疑!”對講機里傳來梁釩的報告。
“各小組注意!沒有我的指令,任何人不得行動!”查中永吩咐。
果不其然,兩輛摩托車一前一后駛進基諾寨子里,朝著埡口這邊的橡膠林行駛過來。
洪帥從腰間掏出手槍,將子彈推上槍膛。
眼看摩托車距離設伏點不到50米,“行動!”查中永一聲令下,一馬當先地沖在最前面,洪帥等偵查員緊隨其后。
“砰!”查中永朝天開了一槍,怒吼道:“停車,警察!”
前面的摩托車并沒有絲毫停車的意思,只見騎手使勁往左邊甩了一把方向,朝著近60度的斜坡瘋狂地沖了下去。
而后面一輛摩托車在猶豫的瞬間,已被兩名沖上來的偵查員迅速控制。
查中永帶著洪帥連滾帶爬沖下坡去。查中永連開兩槍示警,沖下坡的摩托車卻加足馬力沖進界河,摔翻在河水里。車上的男人爬起來撒腿就跑。
洪帥還想繼續(xù)追,被查中永一把拽住,“別追了,這是界河!”
“隊長,就讓這小子跑了?”
“他跑得了初一,跑不過十五!”
兩人一屁股坐在界河河岸邊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。
好在沒費多少工夫,抓獲的那名嫌疑人便將所有情況作了交代:“我叫王磊,我們倆是來接貨的,逃跑的是我的同伙。為防不測,我們在這里接貨后,如果一切正常,我們會把貨帶到景洪城里,交給‘龍哥’。但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,‘龍哥’那邊肯定會收到消息,他肯定跑了。”王磊說道。
“龍哥是誰?”查中永問道。
“張朝龍!”
“那貨是誰的?”查中永繼續(xù)追問。
“我們只負責取貨,不過……”王磊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。
“不過什么?”查中永豈肯罷休。
“不過貨應該是從境外來的,我聽說,龍哥跟境外一個叫扎薩的人聯(lián)系比較緊密。”王磊說道。
此時,“摩托羅拉”又響了,查中永早就料到喬山團伙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巖潘。
巖潘接起電話,對方一直在咆哮:“巖潘,活膩歪了吧,你不要命也就算了,你一家子的命也不要了嗎?”
來電話的人正是扎薩。
“老大,怎么回事呀?今天照你們的吩咐,我在基諾寨子等了一天,可就是沒有人來接貨!”
“你跟老子裝!你是不是跟警察搞一起了?”
“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啊,那不是找死嗎?老大,貨就在我身邊,你要不信,馬上拍照發(fā)你!”巖潘用查中永教他的話回復道。
電話掛斷了,巖潘坐在林子里,拍了一張他和那只蛇皮口袋的合影發(fā)了過去。
“查隊,你說喬山會信嗎?”洪帥問道。
“他別無選擇!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他會選擇相信巖潘?”
“他身在境外,且性命無虞,為了這50公斤貨,他一定會讓巖潘進行二次交貨!”查中永篤定地說道。
抓捕張朝龍,對下一步搗毀喬山團伙至關重要。查中永帶著洪帥、梁釩和吳誠開始全面搜索,經(jīng)過摸排,最終查到了張朝龍的蹤跡。
然而,張朝龍似乎有所警覺,不停地在景洪城里變換地點。
“張朝龍已離開了酒店?!绷衡C報告,查中永從垃圾分類站里找了一套清潔工衣服穿上,手里拿著一把掃把,戴上一頂破草帽,像模像樣地站在橋頭,一邊掃地,一邊緊緊盯著張朝龍。
張朝龍登上一輛接他的車,查中永也快速開車跟上。一路追蹤到邊境路口,張朝龍的車在道路的盡頭拐了一個彎,消失在夜色中。
關累邊境派出所的巡邏車正好從路口的盡頭轉(zhuǎn)過來,與查中永的車迎面遇上。為了避免暴露,查中永快速駛過,進了關累邊境派出所。
關累邊境派出所的辦公室里,查中永攤開一張人員關系圖,兩部手機靜靜地放在旁邊。
巖潘的“摩托羅拉”進來了一條信息:“今晚老地方,有人取貨!”
查中永知道,這是扎薩發(fā)來的信息,大伙兒看著查中永。
“看來喬山還是繼續(xù)選擇相信巖潘!”查中永說道。
“但是上次王磊他們就是在邊境小路失手的,你說這次他還選老地方,會不會有詐?為什么就不能將毒品運到景洪市或者勐海縣進行交易呢?”雨桐提出了自己的觀點。
“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,在市區(qū)里交易不是明擺著往‘口袋’里鉆嗎?為了那50公斤,選擇繼續(xù)在老地方交易,完全有可能!”查中永分析道。
短暫碰頭后,大家又消失在夜色中,來無影去無蹤,好像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過。
夜,寂靜如水。月,細如彎鉤。
樹影婆娑、高低錯落的原始叢林,蟲鳴聲響成一片。風吹過的“沙沙”聲,鳥兒們撲扇翅膀發(fā)出來的聲音,讓這里顯得愈發(fā)陰森。
查中永在樹影下靜靜地等待著獵物的出現(xiàn)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直到凌晨4點,兩束燈光穿破叢林,汽車的聲音在夜空中回響。
距離設伏地點還有一百米,車停了下來,熄火、關燈,緊接著,有人拿出一個反光儀器四處張望。
查中永發(fā)出行動命令,兩輛警車從前后兩個方向沖了上來,將可疑汽車堵在中間。
查中永帶著幾名偵查員猶如黑夜中的獵鷹,直撲獵物,嫌疑人被一舉控制。
在勐海邊境管理大隊訊問室內(nèi),嫌疑人坐在椅子上打盹,查中永走進來,“啪”的一巴掌拍在椅子背上,嫌疑人被驚醒。
“誰的貨?”
嫌疑人保持著沉默。
查中永清楚,只有想辦法攻破他的心理防線,案件才會有進展。而這個人,從今晨查獲毒品到臨近中午,嘴里始終只有一句話:“我不知道,不要問我。”
細心的雨桐在嫌疑人貼身的衣服里搜出一個錢包,里面夾著一張國外的身份證,拼音為“SHAER”。根據(jù)經(jīng)驗判斷,這個人的中文名很可能叫“沙二”。錢包內(nèi)還有一張女孩兒的照片。
雨桐將這些東西遞給查中永,查中永心里一亮,卻完全沒有表現(xiàn)在臉上。他把手中的“黃果樹”摁滅在煙灰缸內(nèi),拿起小女孩兒的照片端詳起來:“長得真水靈,得有八歲了吧,跟我女兒差不多大,上三年級嗎?”
沙二不說話,目光有些呆滯。
“女兒要是沒有父愛,指不定得被多少人欺負呢!”查中永眼睛盯著照片,慢條斯理地說。
沙二那雙戴著手銬的雙手不停地揉搓著衣角。
“如實交代你所知道的所有情況,算立功表現(xiàn),也許可以早出來幾年,還能看到她?!辈橹杏腊雅旱恼掌诺缴扯媲啊?/p>
沉默了大約十分鐘后,他舉起一只戴著手銬的手,說:“我交代,我什么都交代。”
原來,沙二就是查中永苦苦追尋的龍哥——張朝龍。
“貨都是他的!”
“誰的?”
“那卡!”
“那卡是誰?”查中永明知故問。
“他一直在湄公河流域的金三角一帶活動,在那邊算得上這個……”張朝龍豎起一個大拇指。
“還有呢?”查中永盯著張朝龍問。
“近期,他可能還安排了其他人帶貨進來!”張朝龍低著頭小聲說道。
“你怎么知道的?他為什么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你?”查中永質(zhì)疑道。
“我了解老板的做事風格,他出一次貨都會分好幾波,這樣既可以分散警察的力量,并且,只要成功一單,就能賺很多!我用我女兒的命發(fā)誓,我所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?!睆埑堈f道。
查中永心想,喬山這只老狐貍野心可真夠大的!但這對專案組來說,是個好事。
查中永帶著執(zhí)法調(diào)查隊八名偵查員,緊盯著邊境線上的風吹草動。
一輛偽裝的面包車,外加一箱泡面,就這樣,查中永帶著兄弟們一直死守著路口。
天黑了,一張紙板,一趴就是一夜。對于黑白顛倒、風餐露宿的日子,查中永和偵查員們早就習以為常了。
“沙沙沙……”叢林里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響。
查中永一個箭步?jīng)_出去,洪帥、梁釩等人急忙跟上,瞬間將黑影制伏。
原來是一名偷渡人員。
幾日蹲守沒有收獲,查中永決定先將張朝龍案件移送起訴,此時,另一個線索又來了:關坪查緝點執(zhí)勤民警在物流車上查獲一個包裹,包裹內(nèi)藏有冰毒43公斤。
根據(jù)包裹的郵寄信息,查中永帶隊迅速趕到郵寄點進行查找,通過監(jiān)控發(fā)現(xiàn),寄件人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。查中永帶領偵查民警進一步搜索,在縣城某出租屋內(nèi)發(fā)現(xiàn)了該男子,并將其抓獲。
經(jīng)訊問,男子交代包裹準備寄往湖南常德,收件人是“表哥”,再與快遞單號進行比對,快遞單號確實只有一個電話號碼和“表哥”兩個字。
誰的貨?販運到哪里?案情重大,上下線不明,在報經(jīng)上級同意后,查中永將偵查員分成兩組開展行動,一組趕往湖南常德進行布控,另一組化裝后跟蹤包裹。
查中永穿上快遞公司的制服,跟隨快遞車一同前往湖南。
“你有包裹到了,請取一下?!笨爝f公司員工按照查中永事先的安排,撥通了“表哥”的電話。
兩小時后,一輛小貨車駛?cè)肟爝f公司來取貨,另一輛轎車則停在不遠處,看來兩車是同伙。
情況緊急,查中永急中生智,在交接包裹時一把將犯罪嫌疑人摁倒在地。
此時,轎車內(nèi)的嫌疑人察覺情況不妙,立即發(fā)動汽車,不顧一切地朝查中永撞了上來。
外圍布控的偵查員立刻把油門踩到了底,加速沖撞上去,兩輛車的車頭撞在一起,零件散落一地。
查中永有驚無險地撿回一條命。
嫌疑車輛急忙倒車逃竄,但因車速過快,失控后撞上護欄。偵查員蜂擁而上,將所有嫌疑人抓獲,其中一人正是“表哥”。
“表哥”很快交代了他是喬山安插在境內(nèi)的馬仔,負責在湖南常德一帶分銷毒品。他還交代喬山同時還發(fā)了一批貨給另外三名四川籍男子,這些人目前很可能隱藏在當?shù)匾粋€老百姓家里。
把“表哥”從湖南押解回云南西雙版納途中,“表哥”和查中永套起了近乎。
“給你100萬,放了我?!?/p>
“行啊,說說100萬在哪兒?”查中永問。
“你只要放我了,三天之內(nèi)保證擺在你面前!”“表哥”笑著說。
“你要是跑了,我找誰要錢去?”查中永問。
“跑不了的,大家都是生意人,誠信是最起碼的。”“表哥”說。
“你們生意人講誠信,講不講正義和良知呢?”查中永話鋒一轉(zhuǎn)。
“表哥”無話可說,沉默著低下了頭。
回到執(zhí)法隊,查中永立即對幾人進行了訊問,完善證據(jù)材料后直接將“表哥”送進了看守所,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審判。
喬山龐大的販毒網(wǎng)絡正在一個個被擊破,查中永不愿放棄任何一個有價值的線索,繼續(xù)對三名四川籍男子展開摸排跟蹤。
不久,查中永發(fā)現(xiàn)了三名嫌疑人的行蹤。他們開車在一家物流公司門口停下,業(yè)務沒辦完就駕車離去,并將車開進橡膠林,棄車逃跑了。
查中永帶著偵查員搜查他們的汽車,找到一張尚未填寫郵寄單的包裹。打開一看,包裹里有20塊冰毒,重135公斤。
嫌疑人肯定是察覺到了什么,否則怎會倉皇逃跑。查中永拼命回憶在物流公司偵查時的場景,其中一人十分可疑。當時,就在他們進入物流公司時,一個戴著太陽帽的男人,坐在角落里靜靜地抽著煙,并不時用余光掃視周圍的環(huán)境。
物流公司監(jiān)控室里,查中永調(diào)取了視頻監(jiān)控,畫面里那個戴太陽帽的男人正盯著洪帥的鞋子看。
查中永放下鼠標,看了看洪帥腳上那雙“三接頭”皮鞋,那是一雙警用制式皮鞋。洪帥的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,羞愧和懊惱涌上心頭。
“自責解決不了問題,就當一次教訓吧。好在毒品已經(jīng)查獲,亡羊補牢為時不晚?!辈橹杏罌]有責怪洪帥。
他急忙帶領偵查員調(diào)取了監(jiān)控視頻,利用大數(shù)據(jù)對海量的人臉進行識別。坐在電腦前,一坐又是一整夜,累了點一支“黃果樹”,困了喝一口茶,連續(xù)鏖戰(zhàn)三天三夜。
查中永發(fā)現(xiàn),在一起案件中嫌疑人與監(jiān)控畫面中的人臉有些相像,并且交易手法有些相似。
那是不久前,查中永帶著偵查員潛伏在疑犯出沒的甘蔗林里,靜靜地等待毒販的到來。直到第三天,嫌疑車輛首次露面,查中永緊跟其后。當毒販下車跑到勐遮鎮(zhèn)取款機查看買家預付款是否到位時,查中永帶領偵查員一擁而上,把毒販控制住,并從毒販的車上查獲毒品35公斤。
就在這時,一個神秘人從不遠處緩慢駕車離開,這個神秘人竟然向查中永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。
查中永通過對兩張照片的截圖進行比較,終于確定,兩張照片中的就是同一人。
“就是他!”查中永起身,活動了一下筋骨,他知道,接下來還有更多的工作等著他去做。
茫茫人海去哪里找這個神秘人?
“有個叫阿金的昭通人現(xiàn)在住在勐海,這兩天要去勐混鎮(zhèn)取貨。”午夜時分,查中永又收到了有關方面提供的線索。
他只好暫時先放下對神秘人的追蹤。
阿金,很可能此人的名字里面有個“金”字,他從外地來,很可能住在某家賓館。查中永睡意全無,望著茫茫黑夜,他不停地思索著。
根據(jù)獲取的信息,查中永帶著偵查員對勐??h城的酒店進行拉網(wǎng)式排查,最終確定,勐??h某酒店確實入住了一個叫“代華金”的昭通人,與獲取的信息完全相符。
經(jīng)過偵查員連續(xù)兩天的蹲守偵查,發(fā)現(xiàn)代華金除了吃飯離開房間外,其余時間都在房間里待著。
“查隊,代華金已經(jīng)到樓下了,正準備開車出去!”11月3日凌晨,梁釩報告了新的情況。
“不要打草驚蛇,通知在勐混蹲守的吳誠、雨桐。”查中永吩咐道。
一個小時后,代華金出現(xiàn)在勐混鎮(zhèn)蹲守的吳誠和雨桐的視線內(nèi),他把車開進勐混曼卡村,20分鐘后獨自離開。
“查隊,目標出現(xiàn)!”吳誠報告了情況。
看到代華金駕駛的車朝著設伏圈駛來,查中永掏出手槍,果斷下令。
“警察!停車!快停車!否則我們開槍啦!”亡命毒販非但不減速,反而加大油門妄圖逃跑,山間小路上演著驚心動魄的追逐戰(zhàn)。
駕駛員馬彪一腳油門踩到底,警車一下飆出去了十多米遠。他急忙將手剎拉死,只見警車橫了過來。馬彪一個前滾翻將滿是鋼釘?shù)淖柢囜旀湕l拉出來,鋪在路面上,代華金的車沖了上來,“噼里啪啦”碾過鋼釘,四個車胎瞬間泄了氣。
查中永帶著偵查員一擁而上,將犯罪嫌疑人代華金抓獲,當場從車上繳獲冰毒36塊,凈重20千克。
“這是什么?”查中永問。
“毒品?!贝A金答。
“誰的?”查中永追問。
“我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,我們都叫他陳老板,毒品全部是幫他帶的,這次將毒品運回內(nèi)地也是交給他。”代華金說。
“你最好老實點兒,否則沒有好處!”查中永說道。
“我全說,我全部交代,如果我說了,能減刑嗎?之前都是他打電話給我,然后讓我將貨帶進來?!贝A金說。
求功心切的代華金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所有經(jīng)過,并交代了老板的大概位置。
回到隊里,查中永當即召集所有偵查員召開案情分析會,形成了統(tǒng)一意見:代華金態(tài)度比較老實,能為我所用。
“我有個想法,抓捕代華金很成功,他立功贖罪的愿望也非常強烈。接下來,我來做他的馬仔,跟他一起去交易?!辈橹杏勒f道。
“查隊,我年輕,面孔生,讓我去吧!”駕駛員馬彪舉起手。
“我去,我去……”所有偵查員都爭著搶著要參加這次任務。
“按我說的辦!”查中永揮揮手說。
在景洪某倉庫里,查中永扮成代華金的馬仔。
空曠的廠房里隨意擺放著一些木工工具和木材,地上的木屑堆積了厚厚一層,看來是很久沒人打理了。
一陣爽朗的笑聲打破了倉庫里凝重的氣氛,一個男人走到查中永和代華金面前,查中永立即起身,半彎著腰向來人打招呼。
男人立即警覺起來,看向代華金。
查中永端詳此人,感覺似曾相識。
“這人是誰?”男人問。
“我小弟,剛從老家過來,還不快叫大哥?”代華金看著查中永說道。
男人走過來,圍著查中永轉(zhuǎn)了一圈:“很面熟?!?/p>
“那不可能,剛從老家來的!”代華金說道。
男人拿出一把砍刀,斜眼看了看查中永,突然將砍刀扛在肩頭,查中永一臉恐懼地躲到了代華金背后。
“貨在哪里?”
“在這個紙箱里面?!贝A金指著紙箱說。
男人一刀將紙箱捅開,幾顆紅色藥丸掉了出來。男人撿起一粒小藥丸,看了看,然后安排旁邊的人拿出膠帶,左三圈右三圈地將紙箱纏了個結(jié)實。
正當男人和他的“小弟”一起走到廠房門口時,門后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的腦袋:“別動,否則讓你們腦漿崩裂!”吳誠和洪帥走了出來。
“咣當!”男人扛在肩頭的砍刀掉到了地上,整個廠房里回蕩著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。
男人回頭望了望正在被戴上手銬的代華金,說了一句:“阿金,老子跟你沒完?!?/p>
查中永拿出兩張照片,跟坐在對面的這個嫌疑人進行比對,此人不是別人,正是那個神秘人,他曾向查中永打過鄙視的手勢,后來識破了洪帥的“三接頭”。
“厲害了,我的‘哥’,你在跟我較量的人中智商和反偵查能力最棒的!”查中永對他豎起拇指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,我不知道紙箱里面裝的是什么東西,是你們栽贓給我的。”神秘男人耍起了無賴。
“你們誣陷我,我要告你們!”神秘男人歇斯底里地嚷嚷道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神秘男人死死咬住“不知情”三個字。
12小時過去了,24小時過去了,還是沒有結(jié)果。
只有找到更有力的證據(jù),才能讓他心服口服。
在偵查中,查中永又發(fā)現(xiàn),代華金手上的毒品來自勐養(yǎng)鎮(zhèn)的巖炳手中,此人長期潛伏于邊境,伺機為境內(nèi)人員運送毒品。
“順藤摸瓜,先查巖炳!”查中永迅速作出了部署,專案組兵分兩路,一組以化裝偵查的方式對嫌疑人巖炳實施跟控,另一組走訪調(diào)查,分析嫌疑人的相關信息。
查中永發(fā)現(xiàn)巖炳每天無所事事,開著車從邊境繞行一圈后返回家中,回家就開始喝酒,之后呼呼大睡。經(jīng)過半個月蹲守,一天,偵查民警發(fā)現(xiàn)巖炳返回家中后沒有喝酒,而是拿出扳手檢查他的車。
“巖炳可能有動作!”查中永根據(jù)經(jīng)驗判斷后大膽向上級作了匯報。
上級根據(jù)掌握的情況對抓捕工作進行部署。
“查隊,巖炳的車出現(xiàn)了,形跡異常,有探路嫌疑!”負責跟控的梁釩向查中永報告。
“按兵不動,繼續(xù)觀察!”查中永根據(jù)經(jīng)驗采取欲擒故縱的措施。
晚上9時許,漆黑的夜里,巖炳趁夜色行動了。
“行動!”查中永一聲令下,設伏民警迅速出擊,將嫌疑人巖炳控制住,當場從其駕駛的越野車后備廂一編織袋內(nèi)查獲冰毒25塊,重14.5公斤。
查中永帶著偵查員對犯罪嫌疑人巖炳進行突審,他交代,收到毒資后,他準備將毒品運往景洪城交給“K哥”,并供出了另外兩名同伙——巖相和玉弄。
隨后,查中永把專案組兵分兩路,將巖相和玉弄一舉拿下。
查中永帶著偵查員連續(xù)作戰(zhàn)。
偏瘦,肩膀上有龍的文身,年齡40歲左右,吸毒。根據(jù)巖相的描述,偵查員迅速對“K哥”進行畫像。
查中永喬裝成普通群眾,深入調(diào)查核實情報線索,爭取掌握毒品進入境內(nèi)的具體路線、時間及運毒者的身份、體貌特征等信息,查清涉案人員規(guī)模及其居住地、經(jīng)常活動場所、運毒規(guī)律等情況。
經(jīng)過偵查員們海量摸排,K哥漸漸浮出水面。
K哥真名叫覃科,在景洪市嘎灑鎮(zhèn)租了一處場地搞石材加工,利用加工廠來掩飾自己的犯罪活動。
隨后,查中永帶著偵查員密切關注覃科的一舉一動。
就在此時,覃科通過電話聯(lián)系勐??h勐遮鎮(zhèn)一男子,要求其重新將毒品包裝好,計劃利用國慶期間進出西雙版納的人員車輛大幅增多的時機作掩護,將毒品運往廣西。覃科還聯(lián)系了其堂哥——莫樵來幫忙,準備在普洱市租兩輛車開往景洪。
這些舉動豈能逃過查中永的眼睛。
次日,查中永帶領偵查員成功鎖定嫌疑人,并一路跟蹤至景洪。
而覃科駕駛一輛面包車先到勐??h勐遮鎮(zhèn)付了買毒品的錢,但是沒有取貨就匆忙返回景洪市,莫樵則將車開往嘎灑鎮(zhèn)的石材加工廠。
黃金周如期而至,游客和車輛像潮水般涌入西雙版納,景洪市人流如織。
10月2日8時許,覃科駕車從景洪市向勐海縣方向駛?cè)?。早已在勐海至勐遮路上設伏觀察的偵查員發(fā)現(xiàn)了兩輛目標車輛。為了不打草驚蛇,專案組一直秘密跟蹤。
12時20分許,覃科從一間廢棄的房子里拿到毒品后從勐遮鎮(zhèn)返回勐海縣,莫樵在前方探路。
專案組兵分三路,一張抓捕的大網(wǎng)鋪開了。
兩名嫌疑人先后駕車進入專案組的包圍圈,在勐??h至勐遮鎮(zhèn)15公里的地方,覃科和莫樵同時被抓捕,專案民警當場從覃科駕駛的車內(nèi)查獲毒品可疑物42公斤。
覃科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。據(jù)他交代,毒品是他從勐遮鎮(zhèn)一名叫巖坎的男子手中花了40萬元買來的。
查中永帶領偵查民警沿線倒查,成功將販毒巖坎抓獲,并在他家中繳獲涉案車一輛,毒資26萬元。巖坎并沒有抵抗,他也交代了這些毒品是扎薩販賣給他的,自己只是一個小馬仔,事成之后,賺取一些蠅頭小利。
在訊問中,覃科還交代,他受“韓哥”的委托,準備將這些毒品運往廣西,偵查員接著順線查找“韓哥”的情況。
通過追查“韓哥”和覃科的轉(zhuǎn)賬記錄,發(fā)現(xiàn)“韓哥”不是別人,正是看守所里的“神秘男人”。
查中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看守所。再次面對神秘男人時,他又變得精神煥發(fā)。
“韓鐵生韓老板,別來無恙?。 辈橹杏缹χF窗說道。
神秘男人愣住了,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。
查中永從衣兜里掏出K哥——覃科的照片,擺在韓鐵生面前。
“認識這個人嗎?”查中永問。
“不認識!”韓鐵生將頭扭向另外一邊。
“想知道他現(xiàn)在在哪里嗎?”
“關我鳥事!”
“這里有他的錄音,你難道不感興趣嗎?”查中永將手里的錄音筆晃了晃說道。
韓鐵生緊張起來。
雨桐按下了錄音筆播放鍵,里面?zhèn)鱽眈频穆曇簟?/p>
此時,韓鐵生面部表情從傲慢至猙獰、扭曲,一點點變得憂慮,直至驚恐。
“我輸了,我認栽!”韓鐵生垂頭喪氣緩慢地說出了六個字。
韓鐵生交代,他原本是一個工廠老板,生意虧本后走投無路,就想到了來錢最快的辦法——販毒,這一干就是好幾年,漸漸在這個行當里如魚得水。
韓鐵生交代,在這個販毒網(wǎng)絡里,他屬于中間層,他的貨正是來源于境外扎薩手中。
韓鐵生說,代華金不可信,他們一家人都販毒。對韓鐵生的訊問,讓查中永警覺起來,看來對代華金還得繼續(xù)做工作。
就在這時,查中永收到從興海查緝點傳來的一條線索,執(zhí)勤民警張建在對一輛豐田越野車實施檢查時發(fā)現(xiàn),后排座位下有一顆螺絲明顯松動。出于職業(yè)敏感,他不露聲色地用暗語向帶班領導報告,后將司機控制,擰開螺絲,發(fā)現(xiàn)螺絲孔內(nèi)有用錫箔紙包裹的疑似毒品。帶班領導當即下令對該車進行全面檢查,又從后排座位下方的夾層內(nèi)查獲海洛因6.67千克、冰毒10.505千克、鴉片0.051千克,抓獲犯罪嫌疑人三名。
經(jīng)過對幾名犯罪嫌疑人進行突審,其中一名女性犯罪嫌疑人盧靈首先承認,這批毒品他們準備運往廣西販賣,還有一批在境外一輛改裝好的現(xiàn)代越野車內(nèi),準備擇期入境,運往廣西。
又是運往廣西,查中永的神經(jīng)頓時敏感起來。
“查隊,不會是巧合吧!”梁釩說道。
“那也得碰碰運氣!”查中永說著,帶上梁釩、吳誠,馬不停蹄地趕往興海查緝點。
幾人一下車便對嫌疑人進行核查。
“隊長,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功夫?!绷衡C指著核查結(jié)果說道。
原來,車上的疑犯不是別人,正是代華金的親戚。通過仔細比對分析,盧靈正是代氏家族中的一員,并有販毒前科,其三姐夫還因販運毒品被執(zhí)行死刑。
查中永急忙提審了盧靈,從她口中得知,她嫁到代家以后,為了保住孩子,被老公脅迫吸食毒品,再也無力自拔。更為殘暴的是,孩子五歲那年,她老公為了販毒,竟將孩子活活打死,用孩子的遺體來運輸毒品。
查中永默默地掏出“黃果樹”給自己點上,辦案十多年,還是頭一次聽到這么殘忍的犯罪手段。
“查隊,那輛白色越野車怎么辦?”梁釩問道。
“走!”查中永帶著專案組采取邊境布控、設伏堵卡等方法,想盡一切辦法攔截準備入境的現(xiàn)代越野車。
“叮叮叮,叮叮?!北R靈的電話響了。
查中永輕輕拿起電話,放在了盧靈面前,盧靈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瞼,看了查中永一眼。
“配合我們工作,你還有一條活路,如果拒絕配合……”查中永看著盧靈。
盧靈點了點頭。
“查隊,這個女人可信嗎?”梁釩問道。
查中永不作聲。
“查隊,她要不老實呢?”洪帥心里也沒底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給查中永猶豫的時間不多了,經(jīng)過慎重研判和考慮,查中永決定還是讓盧靈與境外的嫌疑人通電話。
下午5時,盧靈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,查中永將手機放在盧靈面前。
雨桐打開了所有設備。
“喂。你車鑰匙是不是忘在景洪了?”
“匆匆忙忙出門忘記帶了。”
“明天上午我要來景洪,給你帶來?!?/p>
“明天我不在家,你幫我放在哪兒吧,我去拿?!?/p>
“明天我先去打洛,要不給你放在橡膠廠?”
“好的,謝謝你!”
電話掛斷,“嘟嘟嘟嘟”的忙音響起,但是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對話當中,沒有一個人去關閉電話的免提。
“明天他們將貨運到打洛的橡膠廠附近?!北R靈說道。
“查隊,電話是從境外打來的,通過音頻分析,對方不是喬山,但這個聲音十分耳熟,可以確定,就是那個跟巖潘通過話的人!”雨桐有些激動。
查中永抬起頭了,若有所思地說道:“有可能是扎薩,喬山最得力的助手!”
“有戲!”吳誠道。
第二天天還沒亮,查中永帶著偵查員們,早已在橡膠廠附近蹲守,然而,直到深夜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。
難道對方又“出事”了?
23時04分,盧靈的電話又響了。盡管不是同一個號碼,但查中永一看心里便有數(shù),對方只是換了個號碼,卻依舊是境外的號碼。
“白色越野車已停放在打洛鎮(zhèn)××橡膠廠旁的樹林里。”說完,對方便匆匆掛斷了電話。
橡膠廠位于瀾滄江邊上,周圍是密不透風的叢林和雜草,廠內(nèi)堆放著很多雜物,易躲藏。如果貿(mào)然行動,很可能遭到毒販在暗處襲擊。查中永帶領偵查員們迅速組成戰(zhàn)術隊形,開始實施地毯式搜索,不久便在橡膠廠后側(cè)的樹林里找到了那輛現(xiàn)代越野車。在相互掩護下,偵查員通過夜視儀觀察,現(xiàn)代越野車的周圍一個人都沒有。
偵查員悄悄接近該車,打開車門對車輛進行了仔細檢查,當場從車上搜出馬刀兩把,在后備廂里發(fā)現(xiàn)毒品13.284千克。
接下來該如何繼續(xù),查中永望著盧靈,看來,只有再從這個女人身上尋找突破口了。
盧靈知道這次扛不過去了,看著白色越野車,她繼續(xù)交代,他們有一個販毒團伙和一個販毒網(wǎng)絡,此次販毒由廣西梧州市的黃兵、覃強和陳明共同出資239萬元,讓她到境外購買毒品……
“警官,我這也是被逼不得已才走上這條路的,你說還能回頭嗎?”盧靈號啕大哭起來。
雨桐上來推推她,示意她上車,盧靈用那雙戴著手銬的手抹去淚水,爬上車。
夜很深,查中永站在瀾滄江邊上,看不見江水,只有滾滾而逝的水聲,嘴角那忽閃忽閃的煙頭是漫漫黑夜里唯一的亮光,夜空中他仿佛又聽到了喬山在向他隔空喊話:“走著瞧,老子遲早要了你的命……”
此時的查中永最清楚,較量從未停歇。
10月26日,查中永帶領專案組帶上13.284公斤毒品,轉(zhuǎn)戰(zhàn)廣西梧州。當天下著瓢潑大雨,雨桐押解盧靈秘密進入梧州市某賓館。13時10分,盧靈接到覃強的電話,問她在哪里。
盧靈按照專案組事先安排,告訴他自己剛進入廣西。但覃強卻說有人看見她早就到梧州了。面對這樣的對話,專案組認為,可能是覃強在有意試探,其間,覃強曾反復更換電話號碼詢問盧靈的具體情況。
14時左右,盧靈的電話再次響起,這次覃強要求,在她入住的賓館房間內(nèi)交易。14時50分,盧靈在偵查員的掩護下,與來到房間的覃強、黃兵、陳明等人進行交易。
“別動,再動打爆你的頭!”查中永和洪帥從衛(wèi)生間內(nèi)沖出來,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三人。
陳明伸手去掏槍,卻被沖上來的查中永撲倒在地,死死摁住。之后,從其腰間搜出了一把手槍。
查中永與偵查員們對他們進行了現(xiàn)場突審,原來,這一批毒品交易只是雙方試探,僅僅是全部毒品交易的冰山一角,幾人還密謀著更大的毒品交易,并商定好29日在廣西交易,數(shù)量約100余公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