偵探小說女王誕辰130周年 止庵陪你讀阿加莎·克里斯蒂
主題:重讀黃金時代——阿加莎的推理世界
時間:2020年5月26日
地點:單向空間旗艦店直播間
嘉賓:止庵 作家
鄭雁 午夜文庫編輯
主辦:新星出版社、單向空間
她最重要的貢獻是使得
偵探小說這一文學樣式成熟化
鄭雁:一說起阿加莎·克里斯蒂,大家立刻想到偵探小說,還有她創(chuàng)造的兩個非常有名的偵探——波洛和馬普爾小姐。今年是她第一本書《斯泰爾斯莊園奇案》出版第100周年。在整個偵探小說歷史中,她大概是一個什么樣地位的作家呢?
止庵:偵探小說其實很早,從美國的愛倫·坡就開始有了,之后英國又有柯南·道爾。到阿加莎,我覺得她最重要的是使得這個文學樣式成熟化。之前的偵探小說,嚴格說時代還不太承認這個東西。愛倫·坡根本沒拿這個當偵探小說寫,但到阿加莎這時候甚至已經(jīng)成為一個行業(yè),有一大批作家都在干這個事,她在這里邊又是佼佼者。
鄭雁:是的,阿加莎是“黃金時代”三大家之一,和她并列的是奎因和卡爾。之前柯南·道爾的福爾摩斯系列是短篇為主,到了阿加莎他們這里就衍生出了很多長篇推理小說,可以說她在模式上創(chuàng)新了很多,帶來了更成熟化、更方便閱讀的表達形式。
止庵:因為偵探小說它是一個故事,要先發(fā)生案件,然后破案,這得有個過程。這個過程需要有一定的篇幅,否則就太簡單。
鄭雁:很多人會覺得偵探小說是一個點子小說。
止庵:不是,嚴格來說它是一個過程小說。比如咱們這場地就咱們兩個人,你突然把我殺了,然后來個警察把你抓走了,這不叫偵探小說。它一定得有一個“疑”,然后來“解疑”。所以我個人認為偵探小說不太適合短篇小說。實際上在阿加莎·克里斯蒂他們之前,大家其實都是在探索,開始是短篇小說,后來寫一個中篇,再后來咱們現(xiàn)在看到英國《白衣女人》這種很長很厚的。實際上太薄太厚都不適合,阿加莎的書篇幅都差不太多。
鄭雁:一般都在10萬字到15萬字。
止庵:都是在那上下。這個量實際上就是一個人過一個周末,正好把這本書看完。
咱們跟她前面一個人比,柯南·道爾。他的小說里邊有短篇,也有相對長的,比如《血字研究》《四簽名》《巴斯克維爾獵犬》《恐怖谷》,這都是后來被稱為長篇的小說。可是你會發(fā)現(xiàn)這些長篇小說全都是硬把兩個短篇——一個現(xiàn)在故事加一個過去故事——給合成一個故事。
而阿加莎已經(jīng)能很成熟地把它變成篇幅10萬字上下的一個完整故事,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進步。她就是一本書一個案子,這個案子就這么長,而且足夠復雜。在有限的一個篇幅內(nèi)讓它極盡復雜性,然后出人意料,最后破案。
偵探小說從低了說
就是一種智力游戲
鄭雁:事實上她自己在自傳里也寫過,為什么這個字數(shù)是合適的。首先嫌疑人不能太少,太少的話,大家就沒得可猜了,排列組合也能很快知道誰是兇手。嫌疑人要太多的話,你就要有篇幅去描寫每一個人,然后每一個人他的動機是什么,或者是具體都有哪些可疑的地方或者不可能是嫌疑人的地方。
止庵:我閱讀的經(jīng)驗,嫌疑人的人數(shù)大概在10個人上下,不能太多,但是也不能太少。
咱們得稍稍跟大家介紹一下推理小說大概是怎么回事。我自己覺得一個推理小說大致應該有這么幾個基本要素:
第一,一定得有一個兇手,這個兇手他得犯案。這個案子不能太小,如果小偷小摸就不值得請偵探了。一般來講得死人,而且死者一般來講不應該是一個,恐怕還得兩個、三個。
然后得有一幫子嫌疑人、相關(guān)人等。東野圭吾曾經(jīng)談到說他不愿意像阿加莎那么寫,要那么一大幫人。但減你也只能到三四個人,再少了就沒意義了。然后多也不能太多,說一城人,這也沒法弄。所以它有一定數(shù)量。
然后得有一個偵探。這個偵探甭管是當時在場還是后來介入,他應該了解線索,他跟這個兇手之間實際上是一個斗智、競爭的過程,最后他應該找到那個兇手。
鄭雁:這個過程其實也是作者和讀者之間的競爭。
止庵:這個偵探所知道的線索應該跟讀者知道的差不多。否則的話,我知道的你不知道,這就是故弄玄虛。
偵探小說有意思的支點就在這個地方,讀這種書你有一種參與感,這個參與感我覺得比其他的文學作品要強。偵探小說的參與感是,你好像一個在場的人,你跟偵探是一樣的條件,你看看你能不能夠破解它。如果說你的能力比他強,那這本書就是失敗之作。
所以偵探小說從低了說,就是一種智力游戲。它就是過一個周末、讀一本小說,是一個很好的享受。但是咱們也可以往高了說。
推理小說實際上是
邏輯思維和實證方法的訓練
止庵:我貢獻一點兒我個人的經(jīng)驗。其實偵探小說被介紹到中國來很早,一八八幾年就開始,那時就已經(jīng)有人翻譯到中國來了。當時其實產(chǎn)生了一個疑問,就是這種東西有什么用。到了一九四幾年以后曾經(jīng)有一段時間把它取消了,認為它沒有用。
到底偵探小說的用處是什么呢?我們說是方法、技巧也好,或者說是思維、觀察世界的方式也好,有兩個基本的:第一是實證,就是你得有線索,沒有一個推理小說是沒有線索的。這個線索靠偵探和他的助手們?nèi)グl(fā)現(xiàn)。這從福爾摩斯開始,或者更早,從愛倫·坡時候就開始。福爾摩斯干嗎拿一個放大鏡?他就是找線索。到林肯·萊姆這個系列的時候,這個偵探已經(jīng)癱瘓了,他得靠一個女助手去找線索。
所以第一點,偵探小說告訴我們怎么去觀察世界。這個事情福爾摩斯自個兒講過——線索到處都是,就你們看不見,我能看見。為什么?因為你們粗心。所以他第一個教給我們怎么去觀察這個世界。
第二點,就是所有的偵探小說都依靠邏輯推理來破案。偵探用的武器不是刀槍,是靠腦子。先靠眼睛把線索搜集到,然后再靠腦子分析線索,找出兇手。偵探小說從大的方面來說,實際上是資本主義上升時期萌生的產(chǎn)物,那個時候人崇尚邏輯、崇尚實證。
這兩個東西我覺得對我們現(xiàn)在還是非常有用,現(xiàn)在確實很多人粗心大意,什么都看不見。更大的問題是我們好多人邏輯思維不夠,包括很多寫論文的人前后矛盾,寫小說的人編不好故事,或者說你這個論據(jù)根本不足以導致你推出這結(jié)論來,就是因為邏輯思維不夠強。推理小說它實際上是一個邏輯思維和實證方法的訓練,對于普通人來說是非常有用的。
推理小說實際上真正體現(xiàn)的
是我們對于秩序的一種期待
鄭雁:其實阿加莎的小說與其說它是實證導向,不如說它更多是心證,對人性的觀察。
止庵:但是它前提也得有。舉個例子,《尼羅河上的慘案》,這船上都有誰,每個人是什么背景,每個人在什么時候、在什么場合出現(xiàn),為什么出現(xiàn),然后什么時候他消失了,而且他說了什么話。特別是在《尼羅河上的慘案》里邊,經(jīng)常一句無關(guān)緊要的話,但這句話對他來講非常重要。所以我們觀察世界也不是一個特別簡單的事情,靠眼睛,還靠耳朵,所有的感官嚴格說都是有用,甚至一種氣味可能都可以幫助破案。
所謂知情達理,人得講理,講理就是講邏輯。你說這個人不講理就是不講邏輯。這對于我們今天的人來說依然非常重要。與其去學一門邏輯課或者讀一本邏輯書,我個人覺得看一本推理小說也能解決這個問題。
我作為愛好者,確實對推理小說要求比較高。一個作者必須得是從頭到尾保持在同一個水平,不能前邊設了一大堆局,最后收拾不了,開始弄得挺玄虛,到后來一看這么簡單,這案誰都能破。我覺得好的推理小說應該是,一開始是一個非常漂亮的謎題,到結(jié)尾是一個非常漂亮的結(jié)局。
鄭雁:阿加莎的小說中,有時會突然出現(xiàn)和之前發(fā)生的事情不相關(guān)的東西,但其實你仔細看就發(fā)現(xiàn),并不是不相關(guān)的。比如說壁爐上擺了哪些小擺件,或者報紙上出現(xiàn)了什么新聞,它一定是有伏筆的,后面就會揭露這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止庵:所以我有時候特別勸我們的作家朋友,別看不起推理小說,你怎么能把一個故事編得完整周密,前面的東西后面全都能用得上,讀寫推理小說是一個好的訓練。
鄭雁:可能現(xiàn)實社會是不講道理的,很多事情的發(fā)生也沒有邏輯可言,但是你能夠在推理小說這么一個形式里面,找到這種令人安心的可以有解答的事情。
止庵:所以這就是博爾赫斯說的,這世界上只有推理小說這種東西還讓我們想著世界是有秩序的。因為世界太無序了,莫名其妙的事太多了,但是推理小說還是給我們努力地來制造一個這樣的世界。所以我覺得推理小說實際上它真正體現(xiàn)的是我們對于秩序的一種期待。
“暴風雪山莊”模式
阿加莎用得最好
鄭雁:“暴風雪山莊模式”是阿加莎的一大貢獻。
止庵:說“暴風雪山莊模式”之前,先說說什么叫做推理小說和偵探小說吧。
一開始都叫偵探小說,比如波洛、馬普爾都是業(yè)余偵探。最早在英國,破案是靠蘇格蘭場,不靠偵探。但是蘇格蘭場有時候破不了,可以在外邊找一個幫忙的,福爾摩斯就是這種幫忙的人,這個角色就叫偵探。所以過去的偵探是不屬于警察的范圍,是警察體系外的,不在職的,甚至也沒有報酬,好像我沒看過哪本書說給錢的,他們破案是一個愛好。到了美國,好像根本就不允許有這個角色。比如美國的奎因,他爸爸是警察,他爸爸等于外邊私自找兒子來幫忙,所以最早都叫偵探小說。
以后偵探小說這個詞翻譯成日文,叫探偵小說,戰(zhàn)后日本改造漢字,很多漢字廢除了,其中就把“偵”字廢除了。廢除之后就沒有偵探小說,叫推理小說。推理小說這名字非常對,因為偵探小說說的是主人公的身份,推理小說是說這個小說里邊的靈魂是推理。所以這倆實際上是一種東西。
“二戰(zhàn)”以后,阿加莎之后這代小說,偵探越來越難了,因為小說要寫實,沒有偵探的地位了,后來就變成警察程序小說。好多偵探本身是警察,他們是在警察局里邊正式工作、破案,所以偵探小說這名字慢慢也不太好用了,就統(tǒng)稱犯罪小說,是靠一套警察程序來破這個案子,包括有法醫(yī)。
但是個別仍有偵探,比如說勞倫斯·布洛克的書,有私家偵探,是非法的,沒有執(zhí)照。就跟日本一樣,比方說東野圭吾筆下的加賀恭一郎,是警察,但湯川學就不是,他是一個幫忙的。
偵探小說或者推理小說它有一些模式。偵探小說的創(chuàng)始人愛倫·坡一共寫了五篇小說,創(chuàng)造了五種模式,以后推理小說基本上是照著這五種模式來寫。其中有一種,就是“密室殺人”。一個屋子,完全是封閉的,這樣的空間里邊出現(xiàn)了案件,外邊人進不來,里邊人也出不去,但一個人死在屋里了,怎么破這個案子?這個模式后來被迪克森·卡爾發(fā)揚光大。
但是有一些作家就覺得這模式有很大的局限性,后來又把“密室殺人”這個模式擴展,變成一個區(qū)域,比如一列火車、一架飛機,就是一個大的密閉空間?!氨╋L雪山莊”模式被誰用得最好、發(fā)揚光大最厲害呢?就是阿加莎·克里斯蒂。
偵探小說從根本上說
是作家給自己設置困難的作品
鄭雁:尤其是《無人生還》,可以說,我沒有再見到這個領域的其他作品寫得比它還要好的。
止庵:《東方列車謀殺案》《尼羅河上的慘案》嚴格說就是這個模式。
鄭雁:跟外界的一切都隔絕掉了,就是這樣一個密閉空間。這個時候偵探才能發(fā)揮作用,因為警察也來不了。
止庵:這個模式實際上我們大而言之,它不一定非得封閉,只是我們認為它封閉或者這個案件的過程中沒有外人來。比方說馬普爾小姐系列的作品大部分應該都算是這一模式,雖然他們所在的那個村子不像咱們這疫情期間,不許出門。但在馬普爾小姐的故事里面,就是這個村子里邊的事,沒有進來一個陌生人。也就是說這是推理小說的一個基本的前提——流動人口不能作案。比如一個人打哈爾濱坐火車到北京,街上殺一個人,上火車又奔上海了,這個破案就比較麻煩。在偵探小說里是很難出現(xiàn)這樣的情況。它應該有一個設定的群,“暴風雪山莊”的目的就是保證這個群的存在。
鄭雁:《無人生還》的寫作模式其實非常地現(xiàn)代化,因為它是十個人,每一段都很短,是某一個人的內(nèi)心活動,就像現(xiàn)在的電影或者是快節(jié)奏的小說一樣。這種多聲部式的敘事,克里斯蒂是能夠非常熟練運用這樣的寫法的??隙ㄒ埠彤敃r那種心理學的發(fā)展有關(guān)系,大家對這個方面、對人的思維都有了更多的了解。
止庵:這是一個極致化的作品。還有一本小說,我覺得也是克里斯蒂特別大的貢獻,就是《東方快車謀殺案》。
《東方快車謀殺案》也是一個“暴風雪山莊”模式,但是在這個模式里,它生出一個獨立的東西來。它有一個獨特的破案方式和一個獨特的犯罪方式。這個犯罪方式以后很多作品都學這個東西,都是照這個模式來。比如東野圭吾最新的《沉默的巡游》也是在《東方快車謀殺案》這個路上來的。
偵探小說從根本上說,它是作家給自己設置困難的一個作品。什么意思呢?它是有一個人作案,一個人破案的,或者一幫人,這都無所謂。作案這方從偵探小說開始有到現(xiàn)在,他們不斷地手段越來越高明。所以你現(xiàn)在回過頭來看,為什么我們覺得愛倫·坡、福爾摩斯有點過時了?實話實說,愛倫·坡這五篇小說更大意義是它的歷史意義。但是光拿這五篇小說來看,它確實老了,太老了。為什么?是因為簡單,就是犯罪這幫人手段越來越高明,到后來你看,包括你說的像美國邁克爾·康納利,包括林肯·萊姆等等這些人,你看犯罪復雜高明,各種原因、各種手段都能用。
鄭雁:它的動機也變了。
止庵:動機也變了,越來越復雜。相對應的破案那方也是越來越高明,所以我就說,咱們可以說波洛可以破福爾摩斯的案子,福爾摩斯不一定能破波洛的案子,因為后面這人越來越強。
克里斯蒂的小說里
其實有一個人類的理想狀態(tài)
鄭雁:您覺得推理小說、偵探小說和改編影視這一部分,它們之間是一個什么樣的關(guān)系?
止庵:首先推理小說被大量地改編為影視,不論是歐美還是日本,這是第一點。第二點,我自己可以說點個人的經(jīng)驗,最早中國是先出了《尼羅河上的慘案》這本書,然后這個電影上演。書里邊林內(nèi)特這個人沒有怎么多描寫,而電影讓你覺得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,這么漂亮的人還騎馬,馬上還接吻什么的,當時覺得簡直驚為天人。影視化之后,它有一個實景感,這個非常重要。比方說現(xiàn)在我們談到加賀恭一郎,我們一想就是阿部寬的樣子,湯川學就是福山雅治那個樣子。包括波洛、福爾摩斯,如果沒有那些影視,我們不知道他長什么樣。
其實推理小說很適合改編影視。因為推理小說它從根本上說,你想什么無所謂,它是只管你干什么。好多文學作品不適合改編電影,最大問題是這個人想得太多、太復雜。推理小說真的不管你想什么,我只考慮你的行為。
鄭雁:我記得有一個作者曾經(jīng)說,文學是把瑣碎的東西帶入到文字中,是他真正正視了生活的瑣碎。相比下來推理小說就很集中,它把矛盾集中起來,有點像戲劇的那種表達,它有一個舞臺、有演員,然后有兇殺、有一個很大的矛盾的點,我們要去解決這個問題。
止庵:對,戲劇性足夠。但是我也說實話,讀推理小說跟看電影有一個很大的差別,看電影,你沒法往回倒。很多線索你可能看過了,看書你可以往回翻翻,前邊這人是怎么回事。其實推理小說特別需要我們往回回溯。很多事情可能一句話就過去了,但是后來波洛說這個非常重要,他在哪兒說過這話。電影這地方必須得特別強化,強化之后就有可能泄底。
我是一個推理小說愛好者,大概讀過五六百本推理小說,可能還要更多一些。一般偵探小說里面有一個前提就是你不能說謊。比如說像克里斯蒂的小說,你不能說謊,你只要有一個地兒說得不對,那肯定就是你了。
鄭雁:阿加莎的小說里透露出她那個時代獨有的一種很正的感覺——她的偵探很有正義感,犯罪人的動機是可以理解的,比如說為了錢財或者是情殺,很少有那種“我就是喜歡殺人,我就是想殺人,所以我才去殺人”。
止庵:沖動殺人,這個沒有。
克里斯蒂的小說里,其實有一個人類的理想狀態(tài)??死锼沟俚男≌f被稱為“黃金時代”,所謂“黃金時代”指的是“一戰(zhàn)”到“二戰(zhàn)”中間這段時間。咱們要真看歷史這段時間沒那么好,但是這段時間比“二戰(zhàn)”以后要好得多。經(jīng)過“二戰(zhàn)”納粹大屠殺這種事之后,大家對這個世界的理想化其實真的破滅了。但是在“一戰(zhàn)”“二戰(zhàn)”之間大家想可能“一戰(zhàn)”是個偶發(fā)事件,可能這個世界還有可能好??死锼沟俚男≌f實際上反映了人的這種期望。
所以在克里斯蒂小說里我們會發(fā)現(xiàn)有一個詞叫“盜亦有道”,就是壞人也不是不講理,他服你這理,這是第一點。第二點,這個世界是能夠被我們運用理性了解的,它沒有一個死角。這也是那個時候人的一個愿望。第三就是正義是能戰(zhàn)勝邪惡的,所以所有的小說結(jié)尾基本上都是破了案的,除了一部,但是那體現(xiàn)出一個更大的正義。
克里斯蒂小說里,他們對于邏輯,對這個世界的講理有一種內(nèi)心的期待,這其實是我讀克里斯蒂的小說,有時候為之感動的地方。還有一度大家還信這個東西,好像是這個世界關(guān)燈之前最后一盞燈還亮著,那種感覺。所以,隔一段時間要讀讀克里斯蒂,給自己生存下去、活下去樹立一點信心。
整理/雨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