湯昌根:出行小記
時光飛逝,一個不留神就踏進(jìn)了2018年門檻,我與改革開放同行已有四十個年頭。拉開記憶帷幕,拾掇歲月浪花,由衷地想起一句歌詞:“不是我不明白,是這世界變化太快?!辈徽f電燈電話樓上樓下,只說外出走四方,我腦海中便閃現(xiàn)出從出門全靠腿到抬腳就上車的嬗變軌跡。
孩提時,像我這樣鄉(xiāng)下孩子,出門遠(yuǎn)行只能是邁動兩條小腿,先英雄連蹦帶跳向前沖,再狗熊走走停停喘粗氣,要是遇上路邊有塊草地,不管大人怎么催促,也要仰面朝天躺上一會兒。那時我就想如果能坐上在電影上看到的火車、汽車什么的,那該多么幸福啊。
我的坐車夢圓在了不平凡的1978年。當(dāng)火熱的夏季到來之際,我初中畢業(yè)了,正好趕上了恢復(fù)中考,幸福的“毛毛雨”將我淋了個正著,稀里糊涂地考入了一所中等師范學(xué)校。趕考那回,我與同村的幾個同學(xué)步行了十幾里的山路,來到一個礦區(qū),經(jīng)家長委托的熟人介紹,搭上了一輛開往縣城方向的運(yùn)礦車。站在露天的礦石堆上,顧不得頭頂上太陽的炙烤,雙手緊攥著車前攔桿,生怕被顛簸的車子丟了下去,那是既興奮又緊張,甜蜜的笑容寫在了同伴們流汗的臉上,不知不覺到達(dá)貨車卸場。我們似乎不夠過癮,有些戀戀不舍地下了貨車,然后又徒步十多里去了縣城……
約摸過了兩個月光景,我第一次坐上了公交班車。那年頭搭車要到公社政府所在地,每天只有兩趟開往縣城的班次。我家離政府所在地有十五六里,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。為了不誤事,我與送我的父親一大早就背起行李趕路,高一腳低一腳趕到車站時我們已汗?jié)窳松弦?。說是車站,其實沒有一磚一瓦,只是路邊有一塊指示牌而已。我們站在指示牌下候車,兩眼望穿秋水,好不容易等來了班車,大家一窩蜂似的擠著買票,我們鄉(xiāng)下人那能搞得過街上人,最后只買到了兩張“站票”??蛙囋隍球疽粯訌澢氖勇飞下佬?,時不時地顛簸一下,我們幾個“站客”就像喝醉了酒一樣?xùn)|搖西晃一回。四十來里的路程,客車開了好半天才到達(dá)縣城,站立的兩腿都不怎么聽使喚了。我哪能顧得了這些,一下車就趕緊去排隊購買下一站車票,繼續(xù)在搖晃中走向憧憬的新生活。
工作后不久,我便擁有了自己的代步工具--一輛“美奇”牌自行車。雖然不是“永久”、“飛鴿”之類的名牌,但跑起路來一樣“帥呆”,上學(xué)校、趕集鎮(zhèn)、赴縣城,一通猛踩就能搞定,方便快捷令人羨慕。在田間崎嶇小道上行駛,稍不留神就會連人帶車滑向水田,弄得像落湯雞似的。我可顧不得這些,爬起來簡單處理一下后又抖擻精神上路了,年輕就是這么任性。
伴隨歷史車輪滾滾向前,開放的繁昌經(jīng)濟(jì)社會日益發(fā)展,交通狀況一路向好,路是越修越寬闊平坦,公交車開到偏遠(yuǎn)的村子上。這期間,外出方式有了更多選擇,自行車逐漸淡出我的生活:我經(jīng)常在家門口坐三輪車,比較方便,說走就能走,但是灰塵污染重,一趟車坐下來,白襯衫變成了花襯衫;我也坐過從銅陵開往蕪湖方向的綠皮火車,那家伙坐了穩(wěn)當(dāng),美中不足是坐車的地方離家太遠(yuǎn),下車后要步行二十多里回家,每次到家都是夜半三更;我還坐過送客的摩的,在春光夾道的田野上奔馳的確拉風(fēng),可車主見坑越坑遇坎越坎的猛勁常常讓我兩股戰(zhàn)戰(zhàn)幾欲跳車……再后來,我調(diào)到縣城工作,下鄉(xiāng)辦公事或是走親訪友,顯擺的話要么坐公車,要么打的車,最不濟(jì)的也能搭上“村村通”公交車,來去自如,一路順風(fēng)。
現(xiàn)如今,私家車早已走進(jìn)平常百姓家,下鄉(xiāng)一日游、上城訪個友,幾十分鐘就能到位。親朋好友買車的多了,蹭車有了更多可能,愛熱鬧每次聚會總得喝個兩吧小酒的我輩們即使不曾買車,照樣有外出狂歡機(jī)會。出遠(yuǎn)門怕辛苦那就與私家車暫時“拜拜”,沿江高速公路、寧安高鐵都從繁昌穿境而過,無論是南下杭州欣賞白居易描繪的“日出江花紅勝火,春來江水綠如藍(lán)”的美景,還是西出邊陲體驗王維勾勒的“大漠孤煙直,長河落日圓”壯觀,走“高速”、乘高鐵,奔走南北,馳騁東西,既方便,又快捷。
憶往事恍然如夢,看未來我心澎湃。我堅定地相信:借助改革開放東風(fēng),邁步實現(xiàn)中華民族偉大復(fù)興中國夢征程,我們出行的步伐會更加輕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