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年,你所不知道的“科幻迷”
當我們談?wù)摽苹眯≌f的時候,我們想到的常常是新奇,是未來,是超現(xiàn)實的想象力。劉慈欣《三體》斬獲世界科幻大獎雨果獎之后,在中國文壇“隱居”多年的科幻文學(xué),也開始受人矚目起來。然而如果我們“穿越”到中國科幻的誕生之初,又會看到些不一樣的光景——與我們所理解的科幻有些微妙差異的意外作品,還有一批與我們印象中頗有出入的意外“科幻迷”。
近代文學(xué)巨擘中的“科幻迷”,首推魯迅。今年恰逢魯迅逝世80周年,人們都在忙著對魯迅的小說雜文如數(shù)家珍,卻少有人知道,魯迅還是將現(xiàn)代科幻文學(xué)介紹到中國的先驅(qū)。魯迅在旅日期間,就經(jīng)由日文譯著,接觸到了西方的科幻小說,并開始著手翻譯。在魯迅和其弟周作人翻譯的《域外小說集》中,就收入了科幻小說大家儒勒·凡爾納的名作《月界旅行》《地底旅行》。
如果說本來就寫小說的魯迅傾心于科幻小說還算不太使人意外的話,那么另一位和魯迅同時期的“科幻迷”,身份就真的有些出人意料了,他就是近代史上大名鼎鼎的“變法家”梁啟超。世人熟知梁啟超,大多是因為戊戌變法。但實際上,梁啟超也是一位文學(xué)家,是新文學(xué)、“詩界革命”“小說界革命”的重要倡導(dǎo)者。
梁啟超翻譯過凡爾納的《十五小豪杰》,這個譯本至今都頗受讀者喜愛。他還翻譯過另一部科幻短篇《世界末日記》。大概是單純翻譯還不夠過癮,梁啟超還直接動手創(chuàng)作科幻小說,在《新小說》上連載,名曰《新中國未來記》,講的是60年后中國成為世界上頭號強國,多國首腦齊聚中國共商要事,這樣略顯浮夸的設(shè)定倒真有些當下網(wǎng)絡(luò)小說的味道——可惜寫著寫著,終于又變成了梁先生最喜歡的“君主立憲還是民主共和”的話題,最后寫了五回便再無下文。
盡管梁啟超本人的科幻小說沒了下文,但是在他的大力推動乃至躬親示范下,中國人自己的科幻文學(xué)終于也在這個時代發(fā)出了微弱但切實的啼聲。1905年,徐念慈創(chuàng)作的《新法螺先生譚》出版,此書是對包天笑翻譯的《法螺先生譚》《法螺先生續(xù)譚》的戲仿,連名字也索性直接拿過來用了,但實際上僅僅套用了原著的人名,其故事內(nèi)容則大大超出了原著的范疇,徐作中的法螺先生不僅飛身宇宙,探索了水星、金星,更發(fā)明了神奇的能源“腦電”,是一部不折不扣的“科學(xué)小說”。盡管今天看來,這些作品可稱幼稚可愛,但正是這些著名或者非著名的作者們,帶著整個中國文學(xué),從“面朝黃土背朝天”向著星辰大海,搖搖晃晃地邁出了第一步。
(作者:賈飛黃 源自《人民日報》)